第2章 焦尾琴-《三朝帝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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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们还在说什么,萧因如今倒是都记得不是很清了。不过当时小孩子脾性,心下的不屑如今倒还记得很清楚。当时看着姐姐与林析琴笛相合,总是觉得那是天下最美好的情景了。若说洛阳还有一个可以同堂堂泉下公子相媲美的人,她自然不信。

    一曲罢,宫女们鱼贯而入,手里捧着芪兰特有的解酒的香茅茶。萧因小孩子兴起,抢过了为首宫女手里的漆盘,往茶盅里到了半盅清酒。

    奉茶时候,芪兰王看到幼女萧因竟混在宫女之中,捧着托盘向太子奉茶,当下很是慌张,便要责令女儿退下。太子却只是一笑,接过了茶盅,喝了一口,神色微动,转而又恢复了笑意。

    “小王幼女自幼被骄纵惯了,竟没半分规矩,还请殿下恕罪。”芪兰王当时的神色让萧因也一下有些慌张了。

    “无妨,翁主正是活泼的年岁。”太子的声音倒是没有一丝的波澜,“倒是芪兰的茶味道很是独特有趣。”

    现在回想当时,萧因倒是觉得有些惘然。那时自己可真是胆大妄为,不过是为小孩子家的争胜心切,竟然连堂堂的皇朝太子也捉弄了起来。从来,萧因就好像是萧绮云和林析的小尾巴一样,那个时候的林析和萧绮云,真是年少的萧因心中最完美的才子佳人。她自是不许任何人随意品评林析,哪怕是太子也不行。

    可是长姐的婚事,却让萧因心里生了莫名的怨气。天家旨意一下,谁也不能奈何,哪怕是俊逸风流的泉下公子,也无能无力。

    萧因冲进林析青梧山的别院,大闹了一场。她第一次端着翁主架子,指责他,竟然都不能亲去相送告别。萧因现在想想就觉得当时的自己委实可笑,自己认真是气这件事吗?不能相守,似乎本就当果决相忘。

    何况她恼的,分明是世间自此,再无琴笛和合白频洲。

    可是林析却默默受着她无理的大闹。萧因还清楚地记得,他默默地坐在那里,只是一遍遍地擦拭着他的焦尾琴。

    萧因后来的记忆倒是模糊了,大约是大病了一场。后来便就绝少见到林析了。

    如今却好像久别重逢一样,竟好像又听到了那琴音。

    萧因有些恍然了。

    “嘣——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两声刺耳的响声,悠然迷蒙的烟云顿散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都护大人,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无知乡民,竟胆敢来扰了世子与翁主的车驾。”

    大抵世人无知时,总是只敬罗裳不敬人的。一身麻布衣衫的林析,似乎也与当年峨冠博带的太子座上宾不再是同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许久未见,林析憔悴了。从来俊逸风流的泉下公子,如今竟是满面的颓态。焦尾琴横躺在他的脚下,分明已经摔得琴弦崩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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